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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失格 = No longer human /

  • 作者:太宰治著 ; 楊偉, 蕭雲菁譯
  • 出版者:新雨
  • 出版地:臺北縣三重市 :
  • 語文:中文
  • 叢書名:名作之旅 ;
  • ISBN/ISSN/ISRC:978-957-733-947-8 :
  • 作者:太宰治;津島修治;楊偉;蕭雲菁
  • 索書號:861.57

名家導讀失格的斜陽──太宰治張大春   在短暫的三十九年生命中,太宰治寫了二十年,自殺五次,並且在三十三本長短篇小說和隨筆中對自己和日本社會的陳腐、偽善和罪惡作了無數次顛覆性的挖掘。   幾近凌虐儀式的自我質疑與解剖似乎一直是日本近代小說家的文學救贖動作。身為大地主富商之幼子的太宰治始終懷著一份誠惶誠恐、「嚮往民眾」的心態。他一方面無法擺脫自己貴族般的出身,卻隱然以之為個人的歉疚與罪孽;另一方面,他又敏銳地警醒到文學救贖根本是一個不實無力的傳統──寫作除了益發將他和「產業戰士」的距離拉遠之外,更只能帶給他自我撻伐的痛苦。   太宰治虛無消沉的一生始終沉浸在某種叛離舊價值的憧憬之中,他一次又一次地以後設小說(Meta-fiction)的俏皮勢力揭露著文學作品不可救藥的媚俗性(哪怕是非常晦澀的現代主義作品亦然),但是這種叛離依然十分弔詭地落入了大和民族一個根深蒂固的傳統之中──櫻花總是在絢爛的巔峰乍然凋落;這份選擇毀滅的深層意識使太宰治總是迫不及待地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從這裡我們可以窺見,為什麼他曾在〈新郎〉這篇小說中說:   「我原想乘這馬車往銀座八段逛逛。很想穿著鶴丸(我家家徽)家徽的和服,著仙台平裙褲,套白色足袋,以這種打扮坐上那馬車到銀座八段去逛。啊!最近,我每天都以新郎的心態在過日子。」   在〈新郎〉的結語之後,太宰治寫道:「昭和十六年(西元1941年)十二月八日完成本文。今早聽到新聞播報日本和英、美正式宣戰。」或許,太宰治因通不過徵免體檢而免疫的遭遇,恰恰使他益發體認了文學救贖之無效性與欺罔性,也恰恰催迫他更進一步邁向寫作,他越寫下去,就越證實了「嚮往民眾」之蒼白乏力,也就越能用理性撻伐(亦控制)自己,越撻伐自己,也就越適用「新郎的心態」來反諷著精神趨近毀滅的無奈與空虛。   太宰治,原名津島修治,生於一九○九年,死於一九四八年。《人間失格》是這位作家顛覆其個人與現代文學的一部輓歌,他和他的讀者都會以赫塞那樣「失落的一代」所慣有的「輕微的喜悅」來閱讀這種自我撻伐的深層理性和深邃瘋狂。 張大春 推薦由於邪惡卻更誠懇的先烈式的壯烈……──關於「人間失格」的困惑顏忠賢   這是一本既淫又純的書,一本既敗德又懊悔的書,一本「如何不會不好意思不要臉」但卻始終是悲傷的故事集,一本「無賴是怎樣變成無賴」的妄想練習曲或妄念操作手冊。   但,對我而言,這本書的動人,並不是因為作者太宰治及其領銜主演的「無賴派」對戰後日本文學影響的深遠,也不是文學評論家必然提及的他用自嘲和自虐以「抵抗戰後日本戰敗社會太直接的控訴,抵抗現代生活精神與感官雙重的虛無而混亂,抵抗社會化與主流化傾向的不得不然」的犀利。   而是他那小說中專寫病態和陰鬱的東西的那種種好聰明的尖銳。用「厭惡自己到無法自拔」的這個人所深刻地思索「書名即所謂失去一個人的資格」的這本書,在更憔悴更破敗更萎靡更疏遠更頹廢的態度上的「無賴」中,來更接近我們這個越來越以「自暴自棄」為榮,以自我「逃離」、「放逐」、「放長假」、「人間蒸發」為顯學的時代的焦慮…… 〈壹〉 關於「幸福」的困惑   「膽小鬼是連幸福都懼怕的,即便是棉花也能讓他受傷。……儘管,對於人類,我滿懷怯懼,但卻如何也無法對人類死心。」太宰治問了形上學式的苦悶:「我真的幸福嗎?儘管,打幼時起,我便常常被人們稱之為幸福的人,但事實上,我自己卻老會陷入一種如若置身地獄的心境之中。」「關於那些人們所苦惱的事,無論其性質或程度,都令我捉摸不透。……因此,我想到了一個招數,那就是扮演滑稽的角色來搞笑。……這是我對人類最後的求愛。」問了卡夫卡式的不安:「儘管如此,他們卻能夠不思自殺,免於瘋狂,縱談政治,竟不絕望,不屈不撓,繼續與生活搏鬥。他們難道不感痛苦嗎?」「翻開當時我與家人們的合影便可發現:照片中的其他人全都一本正經,唯獨我總是無來由地歪著腦袋發笑。事實上,這也是我幼稚而可悲的一種搞笑方式。」 〈貳〉 關於「嘲笑」的困惑   書中提及「被這麼一問,我頓時語塞了。猛然被問起想要什麼,當下我卻反倒什麼都不想要了。」「對討厭的事不能說討厭,對喜歡的事也得同行竊一般戰戰兢兢。……反正不可能有什麼東西能讓我快樂的。」甚至,從小時候他嘲笑「『受人尊敬』對我而言,是件可怕的事」,「期末考試考得比班上所有人都來得出色」,到長大成人也嘲笑馬克思主義者,「我被看待作前途無量的同志,時而被委以重任。想來還真是有趣。我一頭搞笑,一頭精準無失地完成他們所託付的那些「危險」任務。他們交給我的任務全是無聊透頂的,卻還煞有介事地製造緊張氣氛。」都是極高明地對更廣義的「人」的「失格」的困惑。   也因此,對我這種從來沒當過不良少年,在戒嚴時代任勞任怨地教忠教孝地成長,從來沒有反叛過、沒有放浪過、沒有出事過,就變成「好像有用」的大人的人,是非常珍貴的。也因此,這一本關於一個不良中年的懺悔錄,揭露了我所錯過的人生、錯過的晃動,錯過的懷疑「人」、懷疑「失格」的認真……,在已錯過太多的這時候看來,就變得更為難得地珍貴。 〈參〉 關於「廢人」的困惑   太宰治說……「『廢人』,這的確是個喜劇名詞哪。」 〈肆〉 關於「愛情」的困惑   「利用妓女進行著女人方面的修煉」的太宰治越走越遠,也更深更怪異地冒犯與冒險……愛情,他寫著:「女人死了,我卻得救了。……不過,我並沒有絲毫的不安,……在那一段時期所有令人懷念的往事中,唯有一次悲慘的挫敗記錄,它令我不勝汗顏,終生難忘。」看到妻子被性侵犯,「並沒有去加以證實的勇氣,僅能為那慣有的不安與恐懼奪魂糾纏著,唯有在醺醉之後,才敢小心翼翼地試著對其進行卑屈的誘導訊問。我的內心忽喜忽憂,表面上卻拼命地滑稽搞笑,於對良子施加以地獄般可憎的愛撫後,如同一灘爛泥似地深沉睡去。」我不知如何接近這種更險的關於「廢」、關於「愛情」的困惑。   雖然,〈人間失格〉不免因為這位「無賴派」中幻滅得最「廢」的小說家自己的瘋狂而顯得更乾燥、更沮喪、更幽暗、更虛無,而更不容易讀。……甚至,反浪漫、反純情、反療癒系的它,本身不免是一本雖然很薄但仍舊很難看也很難懂的書。不過,看過這麼多年以來受這本小說影響的這麼多書、電影、偶像劇的越來越火熱之後,還是覺得它那最原初版本所煽動的、召喚的這些最好的文學才滲透得進去的關於「人間」也關於「失格」的困惑……仍是更為值得致意地沉重著。 〈伍〉 關於「不幸」的困惑   太宰治的困惑很尖銳,小說中他寫著「啊,她肯定也是個不幸之人,因為不幸者總是對他人的不幸備為敏感。……總之,我是罪惡的聚合體,所以,我只能變得越來越不幸,無法遏止與防範。」甚至將自己描述成書中那「見不得光的人」,那「際遇悲慘的失敗者、悖德者」,或「犯罪意識」的代稱……那般不堪,但卻極深入而貼切地精確。   因為,這小說裡對人活下去或活不下去故事中那高明扭曲的詩意,已變成了這時代某種由於歪斜卻更切題的偉人傳記,某種由於邪惡卻顯得更誠懇的先知書、更祝福的福音書;因為,它預言了另一類《猜火車》或《鬥陣俱樂部》自毀傾向……的那種《完全自殺手冊》般(但卻是內心戲版本)的先烈式的壯烈。   使我們讀了,可以因此……而無比無賴卻無比幸福地……活著或死去。